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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世界中心
这几天国内迎来一波办会高峰，云栖大会、谷歌开发者大会、全球人工智能大会、中国芯片发展高峰论坛纷至沓来，每场都是抢头条的架势。而我明明参加的也是半导体厂商集会，英国最大的垂直于半导体科技领域的公关公司 Publitek 每两年一次的慕尼黑电子展前电子媒体大会，又是在电子产业的活跃地慕尼黑，但还是有种感觉，似乎这些天自己远离了世界中心。
中国当然还远非世界中心，但不可否认这里发生的事情在被越来越多关注。说几个从媒体人角度看到的细节，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彭博社的网站上有了中国专区，英国资深行业媒体人 David Mannerism 的博客里越来越多出现中国芯片产业相关的字眼，虽然言语颇多讽刺、看衰，但不管怎样也是一种关注。而这次会议期间，Microchip 公司技术开发总监 Steve Drehobl 特别向我了解对中国半导体产业突然爆红的看法，就连 Harwin 这个之前从未接触过，目前在中国还没有办事处的连接器厂商，也与我做了一次一对一采访，来强调中国市场对他们的重要性，并明确表示，他们在中国市场的成长非常迅速。而当看到赛普拉斯、瑞萨、意法半导体、兆易创新等一众半导体厂商正式入驻天猫的消息，相信很多人会跟我有相同的感觉，一个行业可能将被颠覆，元器件分销的格局将由此改变，这件事的影响至少在短期内可能远超平头哥的芯片小目标。
回顾下这次会议期间的关键词，每个都跟中国市场息息相关，因此中国这个词也被反复提及。
物联网让这些芯片厂商赚大钱
很多人应该记得一年多前 Dialog 公司受到的一记重创，该公司最大客户苹果宣布将在未来的手机中采用自己的电源管理芯片，这一消息一度让 Dialog 股价大跌，这让我们不免想起前苹果供应商 Audience 的命运，这家公司曾是苹果语音处理芯片的主要供应商，2012 年在被苹果抛弃后没有找到更好的出路，最后在 2015 年被 Knowles 收购，以及 Imagination，在苹果改用自家 GPU 后，Imagination 分拆原 MIPS 产品部并将其出售，剩下的 GPU 部分艰难求存，直到被中国资本收购。而 Dialog 也在努力给自己找寻新的市场，在电源产品之外，他们看到了无线连接和通信芯片的机会，并确定了物联网、汽车、移动和计算三大应用方向。这次会议期间，该公司战略高级主管 Mark Hopgood 称其蓝牙低功耗产品实现了超过 40％的年增长率，成绩确实不错。而国内的读者们肯定不会忘记，在 Dialog 去年陷入困境时，正是来自中国的企业当时的展讯通信伸出援手，与其达成战略合作共同开发 LTE 芯片，同时紫光集团也增持 Dialog 股票成为其重要股东，让这家企业跟中国紧密联系在一起。
Dialog 公司高级主管 Mark Hopgood
如果说 Dialog 正在借物联网实现企业重心的转移，那么另一家密切关注物联网应用的企业，Silicon Labs 则已经切实的从物联网中受益，借助明确的产品和应用定位，该公司针对物联网应用的 MCU 系列、无线连接和 SoC 产品这几年斩获不少市场，也让该公司股价在过去两年里一路飙升。这次该公司 CEO Tyson Tuttle 带来了一款物联网操作系统 Gecko OS，Tyson 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来说明软件对物联网开发的重要性，这跟近些年电子设计的趋势相符，几乎我们接触的每一家芯片企业都同意这一说法，并给出相似数据，即各芯片厂商在软件上的投入逐年增加，甚至超过对硬件的投入，包括人员和资金。
Silicon Labs 公司 CEO Tyson Tuttle
对于最新物联网操作系统产品，Silicon Labs 的用意和初衷很好理解，即降低物联网系统开发的难度，帮助客户缩短产品上市时间，让软件和硬件工程师可以协同合作，甚至不需要过多关心底层的硬件技术，投入更多精力在系统实现和性能提升上。而从我的了解，这些年做物联网操作系统的厂商不少，包括有天然 MCU 生态优势的 Arm 推出的 mbed OS，国内的阿里云 OS，华为的 Lite OS，以及近两年非常活跃的 RT－Thread 的物联网操作系统等，而迄今为止这一产品少有非常成功的案例，甚至像 Arm 的 mbed OS 在经过这些年的推广后也没有明显进展，对此疑问，Tyson 明确表示，Gecko OS 支持 Silicon Labs 公司 Gecko 系列 MCU，尽管如此，它更像是一种开放的框架，让整个物联网系统相关的无线、传感、底层硬件等都可以才该系统下实现模块化，同时 Tyson 称，因为基于 Gecko 系列 MCU 开发，Silicon Labs 公司的客户都会用到这款工具，可让全球 2000 多客户从中受益。
工业和汽车电子的竞争还会更加激烈，芯片厂商集中化仍将继续
因为高速、稳定增长和高利润率特点，这些年越来越多的芯片企业聚焦到工业和汽车电子市场，也让这两大领域的竞争格外激烈，充实产品线、增强技术实力成为必然，实现这一点，通常厂商有两种做法，收购或自研，Microchip 公司决定两手准备，该公司技术开发副总裁 Steve Drehobl 称，通过这些年大大小小 19 次收购 ，目前 Microchip 公司已经是 65 家公司的整合体，这其中包括被他们收购企业此前收购的公司。
Microchip 公司技术开发副总裁 Steve Drehobl
报告期间，Steve 特别拿出一页来强调其模拟产品线，在稍后的交流中与非网记者提出模拟是否将成为未来重要的产品战略时，Steve 给出肯定回答，这点很好理解，目前 Microchip 的 MCU 产品全球排名第三，前面是瑞萨和恩智浦两个大佬，瑞萨收购 Intersl、IDT 不断补强自己的产品线，恩智浦完成对飞思卡尔的收购后让其在汽车 MCU 领域的地位也更加牢固，这两家 Microchip 都很难撼动。而在模拟芯片领域，Microchip 未能进入前 10 排名，可努力的空间还比较大。Microchip 公司最近一次收购是今年的美高森美，除了美高森美的 FPGA 产品系列之外，相信其特色的模拟和电源技术也是让 Microchip 属意的重要原因。当与非网记者询问是否还在寻找合适的模拟芯片收购对象时，Steve 表示“我们一直在寻找”。而在国半、飞兆、Intersil、IDT、Linear 纷纷被收购后，显然可见的合适的收购对象已不多。加之刚完成对美高森美的收购，Microchip 当前手里的现金流不算充裕，收购对象的体量也会受到很大限制，在电源领域颇有实力同时重点应用方向也符合预期的 Vicor 或许可算一个？
恰好美信近些年也将重心转移到工业和汽车电子领域，该公司更多在自研上下功夫，是典型的技术型企业。在工业领域，其重点关注的工厂自动化已经有不小的进展，在汽车领域也收获不小。我们知道在 2012 年该公司更名并换了新的 logo，以此强调高集成度的产品发展战略，而当被问到高集成度是否成为其在工业和汽车领域开发市场的一大优势时，该公司汽车业务部副总裁 Kent Robinett 给出肯定的答复，而其工业和健康事业部副总裁 Sui Shieh 则表示在工业领域并不尽然，因为这一市场客户需求更加多样化，需要更灵活的定制化的服务，并不是集成度越高就一定越好。而谈到汽车领域，尤其中国市场上的汽车电子领域，Kent 强调，美信公司大部分业务来自前装市场，这一领域的产业链也在发生很大的变化，以往 Tier1 几乎是市场的主栽，要想打入整车厂的供应链必须与他们合作，而现在美信公司在中国的合作伙伴除了 Tier1、整车厂，本土 OEM 和方案商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而当被问到中美贸易战可能给美信带来的影响时，Sui 和 Kent 都表示，因为美信公司的产品基本不是在中国组装，所以当前贸易战对美信并未构成太大影响，但未来确实存在一定不确定性因素。而可以肯定的是，美信在中国市场还是看到了更多的机会。
美信公司工业和健康事业部副总裁 Sui Shieh(左）与汽车业务部副总裁 Kent Robinett（右）
人工智能在加速
刚刚还在想这次怎么没有人提人工智能这个大热的话题，Cadence 就带来了一款针对人工智能的 DSP IP，该公司 Tensilica IP 市场和业务开发主管 Lazaar Louis 称这款产品的性能是竞争对手现有产品的 2.3 倍，将帮助实现更好的边缘计算，从而解决云端 AI 计算低时延、无法更好互联和隐私等问题。
Cadence 公司 Tensilica IP 市场和业务开发主管 Lazaar Louis
在我跟与会企业以及来自全球各地的行业媒体记者的交流中，大家普遍认同的一个现实和趋势是，技术和市场的变化正在加速，芯片技术和电子产品正在深切改变人们的生活，我们对电子设备的依赖度会越来越高，也许人工智能会让这一进程再次升级。而在我跟多个与会业内人士的沟通中，大家也都表达了相似的看法，即中国会在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上走的更快，单纯一个数据就能说明，到 2017 年中国国内安装了约 1.76 亿个监控摄像头，目前还在加速增长中，虽然有不少国外人士对国人隐私保护意识之淡泊感到不解，但这类基础设施的快速搭建确实有助于我们获得更多有价值的数据。而在这一波由数据驱动的人工智能浪潮里，互联网企业又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他们同样占有重要的行为数据入口，只要有足够的算力支持，可以在很多领域加速训练出更精准的分析和更正确的判断模型，让更多应用场景变得更加智能。这点因为有阿里云的推动，杭州已经在城市全面数字化、智能化的道路上快马扬鞭做出不少样板。相信这也是为什么当我就阿里进入芯片和元器件电商领域询问看法的时候，来自美信和 RS Components 公司的发言人都表示格外的关注和兴趣，用 RS Components 公司全球资源总裁 Kurt Colehower 的话说，“阿里是家伟大的企业，我们会保持持续关注”。
RS Components 公司全球资源总裁 Kurt Colehower
开源硬件的机会
相信大家一定认同，开源世界已经不止一次影响和颠覆一个产业，包括 Linux、Android，而同样我们不得不承认，以往这种颠覆性的产品多出现在软件领域，硬件领域鲜有如此成功的开源案例，虽然 Arduino 和树莓派的出现让事情稍有改观，但这两种产品更多还是在爱好者和原型设计上用的较多，虽然 Arduino 公司 CEO Fabio Violante 强调 Arduino 在帮助系统厂商快速开发和量产方面也有优势，并表示未来将大力推动 Arduino 开发板的商业化进程，但不可否认他们面临的现实离目标之间还有一点距离。
Arduino 公司 CEO Fabio Violante
而现在，Risc－V 似乎让很多人充满期待。这种开源架构也被认为是中国在 CPU 技术上实现突破和颠覆的机会，从华米最新的黄山 1 号，到阿里平头哥的人工智能和 CPU 计划，都离不开 Risc－V 的加持。而就在前两天，中国 Risc－V 产业联盟正式成立，芯原、中天微、兆易创新、君正、展锐、晶晨、华大等公司都在成员名单中，一副甩开袖子加油干的架势。相信这也是为什么在会议期间 Risc－V 组织的重要成员也是这一技术的重要推动者 SiFive 公司的发言人在谈及公司未来前景时表示非常乐观的原因，有了产业生态的共同推进，Risc－V 一直被关注的商业化进程才能不断加速。
SiFive 公司发言人
这些进展除了让我们看到开源硬件也许也能随人工智能的到来改变一个产业之外，更印证了一个新时代的来临，即互联网企业正在参与改变芯片产业的格局。在这一进程中，一场中西方的对撞和融合将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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