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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ceX竟遭排挤,160亿美元政府补贴争夺战的背后

2020/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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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年 8 月,FCC(Federal Communications Commission,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从美国消费者支付的电信账单中拨出 160 亿美元,计划在同年 10 月份招标并作为补贴发放给竞标企业。要求该企业能以最低的价格在美国指定区域提供最优质上网服务,从而在未来 10 年改善美国农村地区的互联网服务。

消息一出,正在通过星链(Starlink)系统构建庞大的太空卫星宽带服务网络的 SpaceX 随即开始积极争取获得美国联邦政府宽带补贴资格。自 2019 年 5 月以来,SpaceX 已经将 300 颗卫星送入近地轨道,并计划在今年年中在美国和加拿大为地面上偏僻地区的人口提供上网服务。
 
SpaceX CEO 埃隆·马斯克(Elon Musk)曾经表示,“12000 颗卫星互联网”的项目希望为美国和世界各地的消费者提供高速、可靠、平价的宽带数据服务,其中包括大约 38 亿难以被现有网络覆盖的人群。该项目将耗资不低于 100 亿美元。
 
联邦政府补贴的 160 亿美元刚好可以支持其建设卫星网络
 
但 SpaceX 参与竞标补贴引来了其他竞标者的抗议。反对 SpaceX 获得补贴的声音甚至传到了美国国会,国会议员助手和游说者在积极讨论如何向 FCC 施压,以阻止 SpaceX 参与补贴招标。
 
一名国会议员助理表示:如果马斯克拿走了几十亿美元的宽带补贴资金,这将会是一场政治灾难。

竞争对手:你技术未经证实

一些竞争对手表示,SpaceX 基于卫星的宽带技术未经证实,没有资格争取补贴。
 
通过光纤提供宽带给农村地区的电信公司则表示,政府为 SpaceX 提供补贴资金是一次豪赌,因为该公司迄今为止还没有过给消费者提供宽带服务的任何记录。
 
前 FCC 官员 Jonathan Chambers 表示,不应该让一些公司用投机方式获得“公共资金”。值得说明的是,该官员也是电讯公司 Conexon LLC 的合伙人,与农村电力公司签订了建设光纤电缆宽带网络的合同。
 
两家通常提供网络服务和电力的商业团体——NTCA(农村宽带联盟)和全国农村电气合作联盟(Nationwide Rural Electrical Cooperative Affiliation)则游说国会和 FCC,反对 SpaceX 的竞标。
 
NTCA 上周给美国国会发邮,敦促他们与 FCC 联系,并分享有关低地球轨道卫星电视的问题(SpaceX 的星链系统是一个低地球轨道卫星系统)。
 

SpaceX:我们能提供最棒的宽带
2020 年 2 月 20 日,SpaceX 致信 FCC 表示,其卫星系统已经证明它能够提供高速互联网。
 

而早前,2019 年 10 月 22 日,马斯克曾利用卫星宽带服务发出了一个推特帖子,证明这一系统真实可用。
 
FCC 在 2 月 7 日发出的公开补贴招标草案显示,禁止卫星公司竞标低延迟上网服务,这意味着通过地面光纤网络提供上网服务的公司在竞标中更有优势。
 
2 月 18 日至 19 日期间,SpaceX 成功说服 FCC 对相关政策做出改变。SpaceX 表示,低地球轨道卫星可以传输低延迟信号,因 SpaceX 的星链卫星比传统卫星更接近地球,能减少卫星传输的延迟时间。
 
在 2 月 28 日批准的提案版本中,该机构保留了某种可能性,即低轨道卫星宽带公司可以被认定为低延迟宽带服务商,可以参加招标。
 

SpaceX 公司负责卫星政策的高管 David Goldman 表示,如果禁止 SpaceX 参加宽带补贴项目的招标,等于让乡村地区的消费者失去了获得最好的宽带服务的机会。
 
马斯克估计,到 2021 年他的星链系统可接近全球覆盖。一旦建成,这些网络将能够为全球各地提供快速的互联网服务。星链系统将给用户提供高达 1Tb 的上网带宽。
 
马斯克说:“星链并未对电信公司构成巨大威胁。事实上,反而会对电信公司有利,因为星链网络将服务于最难服务的客户。”
 
他还说,星链将适用于难以通过地面网络上网的那 3%至 4%的人口,以及根本无法上网或上网困难的消费者。马斯克称:“我认为这将大大减轻传统电信公司的负担。”
 
然而,据外网报道,FCC 有可能最终认定 SpaceX 公司的卫星宽带技术不能通过验证,从而无法获得补贴资金。除了通信延迟之外,FCC 还提出了其他标准来判断这些投标公司,例如网络容量,并提议对拥有新兴技术的公司进行单独个案的评估。因此,SpaceX 是否能获得补贴,FCC 尚未给出结论。同时,FCC 发言人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该机构期待收到公众对此的评论。
 

160 亿美元的背后
事实上,目前许多无法实现高速上网的美国农村人口,已被排除在数字经济之外。根据微软对 2018 年 12 月公布的美国劳工统计局数据的分析,美国宽带利用率最低的县往往也是失业率最高的地区。ABI(美国宽带计划)2019 年 2 月宣布,“在如今这个信息时代,如果没有宽带接入,那整个社区将越来越落后。”
 
在美国农村的许多地方,宽带基础设施非常薄弱,往往采用卫星通信服务,因此上网或者通话的价格极其昂贵。2016 年,FCC 发布报告称,在美国 39%的农村居民(即 2300 万美国人)无法使用地面宽带服务。(该机构定义的宽带标准为 25Mbps 下载和 3Mbps 上传速度。)
 
电信业虽于 20 世纪 30 年代就在美国铺开,但运营商在缺少经济利益的情况下,没有理由为每一个车站和村庄提供服务。对此,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于 1936 年签署法令,设立 REA(农村电气化管理局),为农村电信公司提供贷款和补助,为农村居民提供电信服务。
 
到了 21 世纪,互联网取代了电话作为主要的互联媒介,但一些偏远的农村依旧难以被纳入其中。为此,REA 的继任者——美国农业部农村公用事业服务机构每年都向农村的运营商提供大约 8 亿美元的贷款和补贴。
 
究其原因,在于农村的宽带互联网建设过于依赖昂贵的地面基础设施。十年前,FCC 就估计,通过光缆实现美国每个家庭的互联需要花费 3500 亿美元。波士顿咨询集团最近的一项研究表明,全球光纤连接的造价在 450 亿至 650 亿美元之间。
 
正如 FCC 主席 Ajit Pai 在 2018 年所说:“将光纤拉到偏远的社区是一个非常昂贵的主张。对于以利润为导向的电信公司而言,绝对没有为这些农村社区提供服务的理由,特别是考虑到那里普遍收入较低。终端用户的收入无法支持在建设光纤的成本。”
 
于是,不受地球的地形影响的卫星互联网被寄予厚望。
 
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卫星互联网服务提供商休斯公司在美国拥有近 200 万用户,占市场份额的三分之二,主要面向在那些无法获得宽带服务和网络较差的地区。
 
为此,SIA(卫星工业协会)总裁 Tom Stroup 曾表示,该行业花费了数百亿美元来创新和提高美国乃至全球的宽带服务。
 
2018 年,FCC 授权九家公司通过 NGSO(非静止轨道)提供卫星运营互联网服务。同年,在宽带部署报告中,FCC 首次将一些卫星服务纳入宽带统计数据,得出结论:约 1400 万美国人仍无法使用宽带服务(FCC 定义的宽带标准为 25Mbps 下载和 3Mbps 上传速度),而他们主要是在农村地区。
 
弥合数字鸿沟,特别是在无法获得宽带服务的农村地区,是现在 FCC 的首要任务。
 
1996 年《电信法》第 706 条要求,FCC 每年要报告“先进宽带服务”是否以“合理和及时的方式”为“所有美国人”提供服务。
 
2010 年 3 月,美国政府出台《国家宽带计划》,明确指出宽带如同电力一样是经济增长、创造就业、增强全球竞争力和改变生活方式的重要基础。2011 年 10 月,美国政府将宽带纳入电信普遍服务范畴,并成立“连接美国基金”(CAF)来支持农村和低收入地区的宽带普遍服务。
 
FCC 从 2018 年起通过拍卖的方式来有效分配“普遍服务基金”(通常由各电信运营公司出资,为在近期无利可图地区提供电信服务的基金),对美国未得到固定和移动宽带网络服务的地区提供支持。首次这类拍卖编号 Auction 903,竞标期为 2018 年 7 月 24 日到 2018 年 8 月 21 日,向全美符合条件的地区分配了“连接美国基金(CAF)II 期”的支持。103 名投标者赢得 14.9 亿美元,用于在未来 10 年为 45 个州的 70 多万个地区提供固定宽带和语音服务。
 
2019 年 8 月 1 日,FCC 通过《关于拟制定规则(NPRM)的通知》,拟设立 204 亿美元的“农村数字机会基金(RDOF)”,旨在解决至少 400 万家农村家庭和小企业的固定宽带服务问题。该基金拨给两类企业,第一类为能在某些高成本、未得到服务和服务不足的地区以州为基础提供语音和宽带服务的大型本地电信公司;第二类是能为无法提供服务支持的地区,以及位于大型电信公司服务区域内的某些高成本、未提供服务和服务不足的地区提供语音和宽带服务的企业。
 
此次 SpaceX 想要争取的正是拨给这第二类企业的补贴。
 
此外,和 SpaceX 一起竞争获得补贴的有电力合作社、无线互联网服务提供商、有线电视运营商、电信运营商。
 
那么,SpaceX 胜算几何?先看下 FCC 对能获得 160 亿补贴的企业的最低技术要求(语音和宽频服务):
 
投标人可以选择在四个不同的性能级别提交投标。

最低速度:宽带下行速度至少为 10 Mbps,上行速度为 1 Mbps;每月使用额度至少为 150 GB。

基准:宽带下行速度至少为 25 Mbps,上行速度为 3 Mbps;每月使用额度至少为 150 GB。

高于基准:下行宽带速度至少为 100 Mbps,上行宽带速度至少为 20 Mbps;每月使用额度至少为 2 TB。

千兆:下行宽带速度至少为 1 千兆,上行速度为 500 Mbps;每月使用额度至少为 2TB。
 
低延迟:网络延迟不能超过一次往返 100 毫秒。

高延迟:网络延迟不能超过一次往返 750 毫秒,就语音性能而言,他们必须使用平均意见分数(语音质量衡量标准)证明得分为 4 或更高。
 
定价:所有接受“连接美国基金(CAF)II 期”支持的服务提供商,无论适用的性能级别和延迟如何,都必须以与城市地区的费率合理相当的费率提供服务。
 
近日,马斯克对外称,SpaceX 的星链太空卫星互联网服务的延迟时间约为 20 毫秒,将足以支持用户观看高清视频和玩在线游戏,而不会出现太大的卡顿问题。去年马斯克估计星链系统将给用户提供高达 1Tb 的上网带宽。
 
因此,从技术参数上,SpaceX 的星链完全不用担心,而唯一缺乏的是对技术的验证,以及人们的信心。
 
从 20 世纪 30 年代至今,美国近百年都在努力解决城乡之间的数字鸿沟,但无奈传统宽带受技术和布局的限制,且成本昂贵,短时间内难以普及。SpaceX 作为新兴科技企业,有着创新的基因,或许能在跨越数字鸿沟上带来突破。光从马斯克的乐观态度来看,其太空卫星互联网很可能是解决美国农村地区宽带问题的不错选择。但目前并没有具体的实测数据,SpaceX 能否获得这份补贴,从而推进太空卫星互联网的实现,还有待 10 月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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