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移动要警惕掉入“规模陷阱”

当前毫无疑问是中国移动发展的规模突破阶段，比如，收入规模突破10000亿、客户规模突破即将突破10亿，还有各细分赛道也同样如此，比如，移动云即将挑战1000亿营收规模。

规模实现突破，这肯定是好事，发展就是硬道理。

但是，在当前阶段，中国移动需要警惕的一点就是：不要掉进“规模陷阱”。准确来说就是不要沉迷于追求规模，而忽略了价值。

规模是价值的基础，没有规模，价值无从谈起。但是，不能实现价值的提升的规模增长，本身也没有意义。我们天天说的高质量发展，其本质就是实现规模和价值的双提升，比翼齐飞。

在不久前的中央经济工作会上，国资委对中央企业2024年的考核要求总体保持“一利五率”目标管理体系不变，具体要求是“一利稳定增长，五率持续优化”，即中央企业效益稳步提升，利润总额、净利润和归母净利润协同增长，净资产收益率、全员劳动生产率、营业现金比率同比改善，研发投入强度和科技产出效率持续提高，整体资产负债率保持稳定。

可以看到，近年来，国资委对中国移动等中央企业的考核已经不再关注营收总额和营收增长，而更关注利润的稳定增长。简单来说，顶层的考核体系也在引导中央企业要在实现规模增长的同时，实现价值的提升。

客观地说，对中国移动而言，要实现营收增长还是相对容易的，毕竟可用的手段很多、可利用的杠杆也不少，只要国家整体经济还在增长，中国移动作为主要的基础运营商，其增长是必然的。

营收增长相对容易，但价值增长就相对困难得多。

一个很直接的例子，根据当前的数据来看，中国移动2023年营收肯定破10000亿，成为全球首个破万亿的电信运营商，同时，其净利润也将突破前高，达到历史最高值。那这个“前高”是多少呢？是2012年创下的净利润1292.7亿元。

12年过去了，中国移动的净利润终于回到了12年前的水平。而2012年中国移动营收是多少？5604亿元。简单来说，这相当于营收增长了4000多亿，然而这4000多亿营收并未产生利润。

如果我们简单地把“利润”理解为“价值”，那中国移动价值提升确实是存在问题的。

当然，有很多客观因素可以用来解释这个情况——比如，中国移动要履行社会责任，加大了投资去实现网络的无差别覆盖；比如，提速降费的减利政策的施行；比如，开展了很多战略卡位去布局未来，而这些布局的价值尚未体现……

客观原因固然有很多，但无法掩盖一个核心的问题就是：如何在流量业务之外，找到新的利润支柱？

我们过去经常说的是要找到新的营收支柱，优化收入结构，缓解发展风险，如今，随着CHBN体系的深化，H和B在过去几年营收增长非常快，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称之为“营收支柱”，当前中国移动在营收层面上算得上是“三柱鼎立”，但是，在利润层面上这种格局远未形成，H、B、N的利润贡献还是相当微弱，甚至还是负的。

如今，流量业务已经见顶，甚至随着新一轮价格战的来临，流量业务在收入和利润层面都可能面临萎缩（注：2023年，完成移动数据流量业务收入6368亿元，比上年下降0.9%，在电信业务收入中占比由上年的40.5%下降至37.8%），这种趋势是不可逆的，就如同曾经的语音业务一样。如果这一天到来，收入上还有其他支柱撑着，利润的情况就堪忧了。

我们以云业务做一个切片看看：

根据IDC《中国公有云服务市场（2023年第三季度）跟踪》报告显示：天翼云收入62.27亿，同比增长31.8%，市场份额11.6%，同比增加1.4%；移动云收入44.33亿，同比增长74.6%，市场份额8.3%，同比增加2.8%。

运营商双雄仍然在高歌猛进，在这个背景下，阿里云收入142.94亿，同比减少5.1%，市场份额26.7%，同比骤减5.8%，阿里云疲态尽显。

然而，根据11月阿里巴巴公布的新一季度业绩，阿里云收入同比增长2%至276.48亿元，经调整EBITA利润从上个季度的3.87亿元，大幅提升至14.09亿元，环比增幅达264%。

阿里解释称，我们通过减少利润率较低的项目制合约类收入，以持续提升收入质量，带动盈利能力优化。

无论阿里这个解释是否是为了掩盖其在营收上的不力，但财务报表是可以信任的，事实上，从近一年来阿里云的布局看，阿里云已经放弃了单纯追求规模化扩张的策略，开始回归到产品和服务的提升，比如，专注利润率更高的PaaS产品，乐于被集成。虽然营收规模萎缩了，但盈利水平上升了，而盈利又将持续刺激技术创新和产品升级，形成良性循环。

我们不敢说阿里云的模式就是正确的、就是高质量发展的，但阿里云具备了随时盈利能力，这一点上，移动云可能还难以企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