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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利润 5.42 亿元，政府补助总额 2.85 亿元。
净利润 1.89 亿元，政府补助总额 2.09 亿元。
上面这两组数据来源于近来饱受争议的科大讯飞的财报。一些观点认为，科大讯飞是靠着政府补贴来养活的。
科大讯飞正面回应
事件爆发主要是几个爆点集中在了一起。首先是 AI 企业盈利能力备受质疑；其次是政府补贴原本对于公司发展就是敏感词；第三点在于科大讯飞 A 股第一股的身份。
我们重新来看一下科大讯飞的财报。首先是 2018 年财报，数据显示，2018 年科大讯飞的营业收入为 79.17 亿元，较 2017 年同比增长 45.41%；毛利润 39.61 亿元，较 2017 年同比增长 41.58%；净利润 5.42 亿元，较 2017 年同比增长 24.71%。在政府补助方面，2018 年科大讯飞计入损益的补助总额达 2.85 亿元，在净利润中的占比是 52.58%。
其次是科大讯飞近期发布的 2019 年上半年财报。数据显示，2019 上半年科大讯飞实现营收 42.28 亿元，同比增长 31.72%；毛利 21.33 亿元，同比增长 33.11%；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 1.89 亿元，同比增长 45.06%。同时，财报数据显示，2019 年上半年科大讯飞共获取 2.09 亿元政府补助。从表面数据来看，政府补贴高于企业净利。
相较于 2018 年的财报，2019 年额半年报更具争议。科大讯飞高级副总裁、董事会秘书江涛解释称，2019 上半年财报数据中列出的 2.09 亿元政府补助，实际来源于：0.93 亿元软件退税，0.69 亿元研发项目相关补助，0.1 亿元子公司安徽信息工程学院办学补助款。去掉上述补助，其余 0.37 亿元政府根据企业发展规模、落地政策等给予科大讯飞的奖励，这才是真正政府奖励的部分。
这样的反驳略显单薄，从广义角度而言，政府补贴包括普惠的退税和研发补助，同时也包含政策奖励。
AI 企业都靠补贴活着？
科大讯飞这样的情况“正常”吗？让我们以 10 家人工智能上市企业和 1 家准上市企业的财务数据来作为参考，看看是否政府补贴影响净利润的只有科大讯飞？
首先看一下中科曙光。该公司本身是专注于服务器领域的研发、生产与应用，不过近来参与了很多 AI 项目：和寒武纪一起研发 AI 服务器，和大华一起成立人工智能实验室。
中科曙光 2019 年上半年的财报有这样一句描述：政府补贴对公司的经营成果影响较大。如果政府补贴政策发生不利变化或公司不再符合获得相关补贴的条件，将对公司的经营业绩产生重大影响。
那么，政府补贴到底发挥了多大作用呢？报告显示，2019 年上半年中科曙光计入当期损益的政府补助一共是 8156.5 万元，而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扣除非经常性损益的净利润为 1.03 亿元，占比非常大。
个案和个例并不能说明什么，我们来看看第三家企业科沃斯的情况。科沃斯是全球最早的服务机器人研发与生产商之一，专注于服务机器人的独立研发、设计、制造和销售。从创立伊始的十余年间，已成功推出包括扫地机器人地宝，擦窗机器人窗宝，空气净化器沁宝和管家机器人 UNIBOT 的完整家用机器人产品线，以及以公共服务机器人旺宝为主的商用机器人系列产品。
财报显示，科沃斯 2019 年第一季度营收 12.48 亿，同比增长 3.1%；净利润为 7014.31 万，同比下降 23.79%。不过，我们在科沃斯的杜邦分析图里面并没有看到政府补贴的字眼，且科沃斯官网也无法找到投资者关系栏。因此，虽然净利润大降，但是科沃斯不用怕被人诟病是靠政府养活的，因为单靠财经机构的简报，根本无法辨别。
第四家企业，我们来看一下赛为智能。赛为智能是智慧城市领域领军企业，领先的人工智能企业，公司致力于智慧城市顶层设计、大数据分析。主营业务覆盖了智慧城市、大数据、人工智能、文化教育四大板块。
财报数据显示，2018 年赛为智能的营收为 12.68 亿元，同比下降了 15.35%；净利润为 0.75 亿元，相较于 2017 年的 1.82 亿元，同比大降 58.79%。而财报数据还显示，2018 年赛为智能接受的计入当期损益的政府补助为 2316 万元，占据了净利润的三分之一。
也就说，相较于科大讯飞和中科曙光，赛为智能能够盈利并不过度依赖政府补贴。
远光软件是第五个企业。远光软件是国内主流的企业管理和社会服务信息系统供应商，专注大型企业管理信息化逾 30 年，长期为能源行业企业管理提供产品与服务。公司创新融合物联网、移动互联、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新兴技术，精研软硬一体化整合应用技术，为能源、航天航空、高端装备、冶金冶炼、轨道交通等大型集团企业提供全面的行业解决方案和服务。
财报数据显示，2018 年远光软件营收为 6.32 亿元，同比增长 8.52%；净利润为 8030 万元，同比增长 5.5%；计入当期损益的政府补助（与企业业务密切相关，按照国家统一标准定额或定量享受的政府补助除外）为 199 万元。
从数据上来看，政府补贴对于远光软件来说有影响但是并不大。
第六个企业我们选择一个和科大讯飞业务有一些竞争关系的神州泰岳。该公司是一家"价值引领，创新驱动"的人工智能和大数据、物联网与通信、ICT 运营管理协同发展的高科技企业。在人工智能与大数据方向，神州泰岳专注于自然语言处理和大数据技术的研发与应用，已成为国内本领域的技术创新重镇，在基础研究、平台建设、行业应用三个层面形成了核心竞争力和市场影响力。
财报数据显示，2018 年神州泰岳的营业收入为 20.19 亿元，同比下降 0.35%；净利润为 0.8 亿元，同比下降 33.33%；计入当期损益的政府补助（与企业业务密 切相关，按照国家统一标准定额或定量享 受的政府补助除外）为 709 万元。
从数据端来看，神州泰岳虽然在过去一年盈利能力大幅度下滑，但是公司运营对于政府补贴的依赖度不高。该公司也在财报中指出，主要下降来源于宏观经济不景气，以及游戏行业新品没有取得理想的效果。
第七家企业是神思电子。该公司是国内领先的身份识别解决方案的提供商和服务商，是公安部认证的居民身份证阅读机具定点生产企业，多系列自主知识产权的身份认证终端与行业应用软件，在金融、公安、通信、社保、医疗等行业批量商用，连续中标工商银行、中国银行、建设银行、中国移动、中国联通、中国电信等总行、总部选型。
财报数据显示，2018 年神思电子实现营业收入为 4.05 亿元，相较于上一年同比增长了 13.76%；净利润为 0.1 亿元，相较于 2017 年的 0.17 亿元同比下降了 41.18%；计入当期损益的政府补助（与企业业务密 切相关，按照国家统一标准定额或定量享受的政府补助除外）为 1238 万元。
数据显示，2018 年的神思科技和 2019 年上半年的科大讯飞一样，政府补贴的数字都超过了净利润的数字。
中科创达作为第八家企业。该公司是智能操作系统产品和技术提供商。自 2008 年成立以来，中科创达致力于提供智能操作系统产品、技术及解决方案，立足操作系统，聚焦人工智能技术，助力并加速智能手机、智能物联网、智能网联汽车等领域的产品化与技术创新。
财报数据显示，2018 年中科创达实现营业收入为 14.65 亿元，同比增长了 26.08%；净利润为 1.64 亿元，同比大涨 110.26%；计入当期损益的政府补助（与企业业务密切相关，按照国家统一标准定额或定量享受的政府补助除外）为 6993 万元。
从数据端看，2018 年中科创达所获取的政府补助在净利润中也有较大的占比，达到了 42.6%。
我们再看一下思特奇。思特奇成立于 1995 年，是云、大数据、万物互联和智慧运营时代，产品、技术、服务、运营方面的领先企业。在人工智能方面，思特奇通过 openCV 算法实现了业务受理的实时人脸识别、身份证认证和信息采集。
财报数据显示，2018 年思特奇的营业收入为 7.88 亿元，同比增长了 6.49%；净利润为 0.85 亿元，同比增长了 30.77%；这个期间内思特奇获取的计入当期损益的政府补助（与企业业务密切相关，按照国家统一标准定额或定量享受的政府补助除外）为 340 万元。
数据显示，政府补贴在思特奇实现的净利润中占比很小，只有 4%。
第十家人工智能的上市企业我们关注一下欧比特。该公司主要从事宇航电子、微纳卫星星座及卫星大数据、人工智能技术和产品的研制与生产，服务于航空航天、地理信息、国土资源、农林牧渔、环境保护、交通运输、智慧城市、现代金融、个人消费等领域。作为国家科技部“人工智能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的核心成员，结合其自身强大的芯片设计能力，融合子公司铂亚信息的智能图像分析处理技术、人脸识别技术、智能视频分析技术，并引入深度学习、神经网络等人工智能技术，率先研发出第一代人工智能 AI 模块、人脸识别智能终端等人工智能产品。
财报数据显示，2018 年欧比特实现营业收入为 9.06 亿元，同比增长了 22.6%；净利润为 0.95 亿元，同比下降了 21.49%。
关注欧比特的人都知道，该公司 2018 年年度财务报道在今年四月份进行了修正，目前还没有发布完整的公告。那么，我们以 2018 年上半年的财报数据作为参考，这期间从政府补助余额来看，公司新增政府补助为 1371 万元，而营业净利润为 5900 万，占比为 23.2%。
看完十家上市的人工智能公司，我们在看一家没有上市的公司。它就是旷视科技。
旷视科技是一家世界级的人工智能公司，在深度学习方面拥有核心竞争力。旷视向客户提供包括先进算法、平台软件、应用软件及内嵌人工智能功能的物联网设备的全栈式解决方案，并在多个行业取得领先地位。2017 年和 2019 年，旷视跻身《麻省理工科技评论》发布的两项「50 大最聪明公司」榜单中。
目前，旷视科技正在准备赴港 IPO。招股书指出，2016 年至 2018 年，旷视科技营业收入分别为 6700 万元、3.13 亿元、14.27 亿元，复合增长率为 358.8%，这样的市场扩张速度着实惊人。但是，同时招股书也有数据表明，2016 年、2017 年及 2018 年，旷视分别亏损 3.428 亿元、7.59 亿元及 33.51 亿元。进入 2019 年这样的亏损并没有减少，而是进一步扩大，仅 2019 年上半年就亏损 52 亿元。
各项数据表明，在舆论热潮里，在投资鼓动下，在政府扶持中，各个业务类型的人工智能企业，不管是上市的还是即将上市的，它们在盈利端都遇到了问题，这是整个行业的短板。如此说来，能够靠着自己本事拿到政府补贴，并且还能够盈利的科大讯飞已经算是优秀的了。
比依赖政府补贴更大的危机
盈利难已经成为人工智能产业的共识，每一个投资机构在投资的过程中也肯定深知这一点。亿欧报告显示，2018 年全年，近 90%的人工智能公司处于亏损状态，而 10%赚钱的企业基本是技术提供商。因此，与其说是人工智能企业盈利难，还不说是产品落地难，这样描述更贴切，也更能指出本质问题。
而造成人工智能企业盈利难的一个主要问题是数据问题。业内人士认为，目前的人工智能产业是拿着锤子找钉子的阶段，有好的技术要去找适合的应用场景，而结合场景还要打造好的产品。
为什么技术要追着产业跑呢？这和我们过往认知的产业化运转模式似乎有一些掉向了。其实，这里面有一个核心的问题就是产业数据的完善度问题。我们还不能让芯片加上算法像人一样灵活处理问题，那么完善的产业数据就显得至关重要了，因为这决定了所训练的模型是否适合这个产业。
目前的现状是拥有良好数据基础的产业非常少，大部分产业的数据都很稀缺。比如产品质检，图像识别加上算法已经能够帮助一些产业进行产品外观加测，但是关于一些名贵产品的刮痕检测就没有了数据支撑，厂商也不太可能去在产品上制造数百万上千万种刮痕去采集数据，以实现机器替代人做质检。
另一方面是数据孤岛现象。目前，拥有数据的政府、金融、医疗等部门和产业，范围内的数据是较为完整的，但是这些数据是独立的，不和行业内其他数据互联互通，也就不能通过这些数据拿出普惠的模型。
我们将目光拉回到科大讯飞的身上，毕竟争议事件是由它而起的。当前的人工智能产业是掌握数据就掌控着市场，这也导致技术端的准入门槛在逐渐下降。相应地，如科大讯飞这样的技术企业的行业壁垒也在逐渐消失。这才是“科大讯飞”们面临的最严峻的问题。
中国产业信息研究院发布的数据显示，截止到 2017 年年底为止，中国智能语音市场，科大讯飞市场占有率排名第一，市占率达到 44.2%；其次为百度，市场占有率为 27.8%；排名第三的是的苹果，市占率为 6.9%。
我们再看一组数据。根据前瞻产业研究院的数据显示，截止到 2018 年年末为止，中国智能语音市场，科大讯飞市场占有率排名第一，市占率达到 44%；其次为百度，市场占有率为 28%；排名第三的是的苹果，市占率为 7%。
图片来源：前瞻产业研究院
数据显示，专攻智能语音市场，且被国家划为智能语音开放平台的科大讯飞已经增长乏力了。核心问题就在于，科大讯飞没有普适性的大数据作为支撑，从这方面来讲，拥有微信的腾讯更适合做语音。
如果我们将视野放宽，看一下全球智能语音市场就可以知道，掌握产业资源的巨头在这个市场更有竞争力。中商产业研究院发布的数据显示，在全球智能语音市场份额占比情况中，Nuance 全球市场占有率排名第一，市占率达到 31.6%；其次为谷歌，市场占有率为 28.4%；排名第三的是的苹果，市占率为 15.4%。前三品牌市场份额占比高达 75.4%。
图片来源：中商产业研究院
这其中，谷歌和苹果都有明显的语音接入接口，拥有明显的市场优势。那么，你可能会质疑 Nuance 是世界的第一，也是一个纯技术服务公司啊。如果这样想你就错了。其实，大部分的电脑查询服务都会采用 Nuance 公司的 ASR 技术，该技术用来处理客户的各种需求，无需人工服务从而节约了人力资源。另外，还有大名鼎鼎的 T9 输入法，它让 Nuance 有了更多的语言数据。
因此，未来人工智能软件技术的壁垒将越来越低，得数据者得天下。
后记
科大讯飞依赖政府补贴来盈利并不是个例，这是产业的“通病”。在所选取的上市公司中，虽然部分企业的政府补贴占比很低，但是盈利表现也很差。但这都不是这些企业最严重的“症状”，真正致命的问题在于技术跑在产业数据整合的前面，而技术又无法绕过数据。我们没必要为政策福利对于相关企业穷追猛打，但我们确实该对那些数十上百亿资金投下去而无法造福于民的产品进行唾弃。
哲学理论中常讲，存在即合理。今天所列的 AI 企业们，若干年后，如果还能被政府“养活”，那一定是了不得的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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